法制日报全媒体记者 周斌
“伞”“黑”一体,一名公安局领导成黑社会老大;盘踞基层20多年,为非作歹,还专门设立“公关资金池”拉拢腐蚀党政机关领导;实施违法犯罪107起,致6人死亡,涉及罪名20个……6月28日,全国扫黑办举行新闻发布会,发布4起已办结的挂牌督办案件。一批涉黑大要案的办结,得民心、顺民意,充分彰显了法治权威和司法公正。
设公关资金池腐蚀领导干部
【基本案情】安徽省蚌埠市天河社区新城口村原党总支书记刘兆本等四兄弟盘踞当地长达20多年,把持基层政权,为非作歹,群众深恶痛绝。
该案有“四多”,即:涉案人员多;公安机关累计破获刑事案件122起,抓获105人,认定涉黑组织成员35人,其中,血亲、姻亲、宗亲、干亲、义亲等关系错综复杂。
涉案资产多;为掩人耳目、转型和洗白,该犯罪组织采用公司化运作,涉足修路建筑等众多领域,涉及63家公司。公安机关共查封、扣押、冻结涉案财产16.33亿元。
非法庇护多。刘氏兄弟专门设立“公关资金池”,既拉拢腐蚀党政机关领导,又拉拢腐蚀一线执法人员。现已依纪依法查处涉黑涉恶腐败及“保护伞”60人,涉及副厅级干部1人,处级19人。
软暴力案件多。刘氏兄弟建“汉街”、修祠堂、著书立传、大肆宣传、攀亲叙友、结识领导,寻租公权代替拳头,用公权力对付暴力,坐大成势后无需动刀动枪即可达到违法犯罪目的。
2019年12月,法院终审分别被判处刘氏兄弟二十五年至二十年不等有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办案经验】刘氏兄弟曾是汶川抗震英雄、全国劳模、中国好人,省市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光环”加身,身份特殊。蚌埠市委敢于亮剑,刀刃向内,确保了案件“捕得了、诉得出”。具体做法:汇集省市县三级办案部门专业力量;依纪依法查处“保护伞”;通过换届选举,依法取消刘氏兄弟省、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资格;周密组织实施收网抓捕,确保主犯及骨干悉数落网;全面调查取证,涉案成员一一归案;彻底清缴涉黑资产、摧毁其经济基础。
【社会效果】蚌埠市群众对扫黑除恶工作成效满意度由2018年全省第11位跃居至2019年全省第4位,新城口村从“上访村”变成“无访村”。大洪山地区私挖滥采活动已基本禁绝、零星偷挖已得到全面遏制,昔日青山绿水已基本恢复,广大群众拍手称快。
104名涉黑人员被判处刑罚
【基本案情】陈辉民案系新中国成立以来江西省目前最大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
2000年以来,陈辉民、陈辉发陆续纠集多名刑满释放人员在抚州市宜黄县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经营黄赌毒,牟取非法经济利益,影响十分恶劣。
该涉黑组织呈现“三多一长”特征,即人员多,拥有成员120余人;枪支多,涉案枪支24支;罪名多,实施违法犯罪107起,致6人死亡,涉及罪名20个;时间跨度长,横行宜黄长达14年。
该涉黑组织采取威逼利诱,暴力和贿赂相结合的手段,操纵农村基层“两委”选举,安插组织成员或代理人当选村“两委”负责人。将涉黑犯罪所得的部分资金用于成立小额贷款公司,主要目的就是拉拢腐蚀公职人员,10名国家工作人员因充当“保护伞”被判刑,45名党员干部受到党纪政务处分。
2020年6月,法院二审判处陈辉民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该涉黑系列案的其他103名被告人均判处相应刑罚。
【办案经验】江西组织力量对已判的26起案件集中阅卷,以漏人漏罪、重罪轻判为切入点,发现陈辉民等人涉黑线索。采取提级管辖、异地用警等方式,抽调300名精干力量分成9个小组开展集中抓捕,成功抓获团伙成员136人。辗转11省30市,行程数十万公里,获取大量证据,为案件高质高效办理打下坚实基础。
省纪委省监委主要负责同志联点包案督办涉“保护伞”案件。从市域范围内抽调近300名骨干力量组建专班,与公安机关“同步上案”。
【社会效果】案件告破后,主要成员全部认罪服法,在当地引起了强烈反响,群众在网络媒体留言超过5万余条,自发鸣电子鞭炮,高呼“共产党万岁”。2019年宜黄县刑事案件同比下降33%,治安案件同比下降14.9%。宜黄县公众安全感指数2019年下半年排名大幅上升了40位。
加强黑财认定铲除经济基础
【基本案情】四川饶拾元案是全国扫黑办首批挂牌督办的重大涉黑案件。上世纪90年代起,饶拾元以开设赌场为早期经济积累,网罗刘勇、张光华等骨干成员,逐步形成骨干成员稳定、层级分工明确,参加者超过30余人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该组织利用刑释人员有组织地实施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活动,欺压残害当地群众。采取非法手段涉足当地水泥、煤矿、烟花爆竹、房地产等行业,全案依法查封、扣押、冻结涉案财产3.2亿余元。腐蚀公职人员充当“保护伞”,纪检监察机关共查处“保护伞”22人,其中厅级干部1人,处级干部3人。
2020年5月,法院终审分别判处饶拾元、饶孟源2名组织、领导者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余30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二年至十九年六个月不等有期徒刑。
【办案经验】宜宾市成立工作专班,调集政法干警、纪检监察干部200余人参与案件攻坚。采取重点人员异地关押,集中优势突破关键,将审讯口供与图侦等方式相结合,形成证据链。检察机关加强提前介入,完善案件指控证据体系,及时针对证据和犯罪事实问题提出补充侦查意见160条,提高办案质量。
联合相关行政部门加强黑财的认定和打击。通过税务部门介入对该案中偷税漏税、虚开增值税发票违法犯罪的专业核查,宜宾市人民银行对16个涉案人员和15个涉案公司开展反洗钱行政调查,清理银行账户343个。综合运用追缴、罚款、判处财产刑等行政处罚和刑事处罚相结合的方式彻底铲除经济基础。
【社会效果】饶拾元等人涉黑案的终审宣判,对犯罪分子形成强大威慑,全市刑事、治安警情、刑事立案数持续下降,群众评价、满意度持续提升,专项斗争成果得到群众高度认可。
公安机关领导成黑社会老大
【基本案情】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白波案是一起兵团历史罕见、性质十分恶劣、影响特别重大的公安机关领导干部涉黑犯罪案件。
该案“伞”“黑”一体,白波既是公安局领导,也是名副其实的黑社会老大,其滥用手中权力笼络骨干分子,操控整个犯罪集团,并为组织成员实施犯罪充当“保护伞”,严重危害当地治安、损害公安机关执法公信力。
白波利用公职身份和手中权力,网罗社会闲散人员、涉毒违法犯罪分子,逐渐发展形成规模近50人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实施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故意杀人(未遂)、贩卖运输毒品、开设赌场、非法拘禁等62起犯罪,造成2名被害人死亡,多名被害人受伤,社会危害性极大。
2020年4月,法院终审判处白波有期徒刑25年,判处骨干成员张磊等12名罪犯20年至10年不等有期徒刑,判处周风雷等32名罪犯9年至1年不等有期徒刑,共计判处罚金3816万元。
【办案经验】兵团成立专案组提级管辖,异地抽调300余名警力在石河子、乌鲁木齐、深圳、成都等地集中收网,一举摧毁白波黑社会性质组织网络。
兵团公安局与兵团纪委监委成立“双专班”,同步推动扫黑除恶和“打伞破网”,一举打掉第八师公安局原党委书记、局长陈大疆“保护伞”;循线深挖查处第七师公安局原党委书记、局长米建新贪腐案及第七师“11·05”涉黑案;查出2005年公安部挂牌督办的“赵亮黑社会性质组织案”存在重罪轻判情形,依法启动审判监督程序。
【社会效果】石河子市广大群众拍手叫好、奔走相告,有的甚至燃放鞭炮庆祝。一名受害群众在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回访时,激动得痛哭流涕,感叹道:“石河子的天终于蓝了”。
